2013年12月10日 星期二

生活短篇: 學到的(五)

感情不會因為時光流逝而變淡,
往往變質的不是感情,而是對方。

5。


被雅筠這樣一搞,我已經沒有心情繼續我的工作了。
鎖上了公司的門,我打了個哈欠。
好久好久沒有那麼早下班了。
八點多的天空少了煙霾,
比較清晰。
讓我想起了鄉下的那片清澈的天空。

記得那一年我們大考完,一伙到草場躺下看著天空。
骨瘦如柴的小隻躺在我的身邊,伸出手掌想要抓住那變化多端的雲朵。
她就坐在草場旁的石椅上,矜持的壓住被風吹散的頭髮。
我最喜歡看著她把頭髮撩在耳後的樣子。

那個下午,
小隻在那抓著不現實的東西,我最想要抓住的,是她的注意,
她呢?她最想要抓住什麼。
想著想著,我們都成長了,許多東西都被拋在身後,
我來到這個城市,一個人流浪,
而她已經不知所終,
留下的只是那片回憶。

上了車子,看著流動的車流,
突然發現自己好想要逃離這個城市,
回到我的家鄉去,想要拋棄一切,什麼都不理,
就是回家。
我想家了。

眼眶有點潤濕,發現自己已經被現實綁住的時候,
自己已經什麼都不是,只是這個城市的一個俘虜。
以為自己是自由的,到頭來喪失的卻是自由。
逃離一個籠子,原來跌入另一個大籠子,
開始對這裡的一切感到恐懼,沒有歸屬感,所以想念之前的那個籠子了。

但是此刻我學到的是,沒有專心駕車是很危險的,
在我的思緒飛離現實的時候,我撞上了前面的一輛國產車。

猛烈撞擊和震天駭地的聲響差點把我晃暈了。
我忍受著暈眩的嘔吐感,走下車。
一股熱浪熏得我不停的咳嗽,
我用手揮了幾下,才看清原來自己的車頭已經有點變形了。

對方的車門突然打開。
一位身姿曼妙的長髮女生從車裡走了出來。
她揉著自己的太陽穴,臉色有點不好。
待我看清她的模樣,
這個世界,如果有上帝,有神,
我感謝牠們聽到我的祈禱。

從車上走出來的,
是她。
我朝思暮想的那個她。
對著我怒目而視轉至瞠目結舌的她。

暈眩在此刻停頓,
笑容就要從我結淚的眼眶裡脫穎而出,
車頭冒出的煙掩著她本來就顯得朦朧的臉龐,
該說的言語卡在不知所措上,
世界上的一切猶如停止在這一刻,
什麼車禍,什麼囚鳥都是個屁,
因為我的眼裡終於再次擁有她。
一個和記憶裡不一樣,但是是她的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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